Research Paper By 麻晓晴 Xiaoqing Ma
(生命更新教练-启发觉察力, Life Coach to Inspire Self-awareness, 中国)
*儿童教育应根据教育对象的生理特点、年龄特点、性别特点等因素有所细分。本文中主要探讨智力、情感水平发展良好的儿童群体在其作为心智发育未成熟的年幼时期受到的发展性引导,可视为普遍规律参考。
在更强调多元化、以人为中心发展的世界大环境下,教练 coaching正在其蓬勃发展中创造独特的影响力。教练coaching的概念并不复杂,即以伙伴的身份协助客户确定自身的优势和热情所在,然后鼓励客户以热情为基础构建自己精彩的生活。甚至它的实施好像听起来也很简单,教练通过聆听客户的发言,支持客户提出自己的解决方案。一名专业的教练需要有一套系统的认知、核心能力和自我意识技能,并且具备特定的人格特质。这其中体现的专业性和特质需要经历长时间的以教练身份进行的学习和实践才能得以养成。同时,当秉持教练精神实施教育和陪伴,它也可以说是一支实现有意义的教育的魔术棒。
儿童教育的重点概述
儿童教育发展历史中逐渐明朗的研究趋势表明,人类正主要关注两个有意义的发展领域。
(一)认知能力,主要关注指表征思维、自我调节与计划
- 表征思维。在儿童发展中,他们开始假装游戏,在其中进行语言的吸收与表达,并且假装表征出并不存在的物体和事件。这是儿童通过与物质和社会世界进行互动的过程中的发展。在这期间,儿童开始反思他们的动作和知觉。
- 自我调节。这是认知能力的其中一个重要维度,儿童成长过程中被动反应变少,能够更多地进行自我调节和深度思考。伴随着发展的进行,他们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与注意力,更加能够进行自我指导思维、计划及解决问题。研究表明儿童参与假装游戏是产生这项能力的主要原因。
- 计划。计划的早期萌芽出现在感知运动阶段,此时婴儿和年幼的儿童开始改变他们的行为以获得有趣的结果。随着成长的进行行为更加具有目的性。计划—执行—回顾的能力随着儿童表征能力的发展而发展。
(二)情感能力,主要指情感安全和情绪调控
- 情感安全。作为人类的自然及社会属性,关系决定了自我调节、社会能力、道德、情感等等各种各样基本发展,因此情感能力被研究者们视为重要的环节。情感安全的形成作为情感发展的基础,是儿童善于情感表达以及情感理解的关键。婴儿期获得的“基本信任”的技能,将使个体在人生的不同阶段以不同的方式重复。儿童与他人建立的持续、温暖的、互动性及养育性的关系也影响着他们的人生体验与表达。
- 情绪调节能力。这里的情绪调节指调节剧烈的情绪反应,如愤怒、恐惧、高兴、悲伤及其他情绪。这与倾向认知的自我调节能力既有联系又有区别。许多数据证明情绪调节能力发展不足(尤其是调节消极情绪的能力)将导致在学校中的社会情绪及学业困难。有效的情绪调节意味着一个反应具有情境适应性,它能够促进个体行为达成相关的社会活动。
这些人类关注的发展领域无一是定式,也不再讨论对或错的结果。在近百年的儿童发展心理学研究趋势中,现代研究者们形成了不以简单的二元对立法评价儿童与发展的一致观点,主张融合整个人类发展生态系统的不同组织水平(从生物学到文化学),强调这些不同水平之间的关系才是构成发展分析的基本分析单元。寻找一般规律,同时接受个别化的特异性规律成为科学性的体现之一。科学家们相信每个个体都是其自然发展的积极推动者。使孩子成为他自己,应该放在教育目标的首位。
教育者是儿童的教练
教育者要做的是在细致的观察下把握教育行为支持儿童个体特质的发展。这里所说的教育者,指对儿童行为有目标地进行影响的人。这个人可能是孩子的家人,陪伴在他们每日的成长中;可能是没有亲属关系的人,但参与孩子的学习与发展。研究表明,当教育者与儿童建立起支持性的、持续的情感的安全时,儿童能够更加积极地探索环境并能获得更多学习机会。
就是说,首先我们承认儿童的自我发展是自然趋势,这与教练所坚信的每位客户都是创意无限、完整无缺的理念不谋而合。其次教育者的参与可以优化儿童的发展,这与教练引导学习和成效又秉持同样的目标。因此,教育者的定位不能是简单的灌输认知的工具,而应是儿童的伙伴式的教练。教练拥有热情,善于沟通且积极乐观。对他人故事的热情与好奇,致力于学习和发展都是教练身上的重要特质,因此在教育中融入教练技术有着极高的舒适度。
当教育者将教练这些看似与生具来的能力带入教学,这其中起着坚定支撑作用的精神守则,将对儿童发展有宝贵而积极的影响。
像教练一样用接纳眼光看到孩子的行为,教育者接纳多样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轨迹,儿童也不例外,因而他们拥有不同的想法,产生不同行为,做不同的思维,并持有不同的价值观。在成人的世界,我们很容易受到差异的冲击,于是花时间进行比较和评判。教练精神提倡人们去认识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充分了解自身,藉由此了解我们对于某个空间及周遭人的影响,这就是意识的内涵,也就是拥抱多样性的前提。自此,我们可以将理解他人的行为当作信息与知识,而不是对比或假设的来源。当教练精神存在于教育者的眼中,孩子们独一无二的经验或观点,将不再被视作冲突,而是新事物亦或宝贵的教育时机。
像教练一样始终做镜子站在中立角度看到孩子的行为,教育者不做评判。评判是用一系列的技能或理论去测量某物,是一种评价。大脑运作方式的研究告诉我们当人类感到自己被评判时,情绪反应使人使用全部精力去抵制产生内疚感的评判,从而产生强烈的消极情绪。很多教育者认为自己评判孩子甚至家长是基于该评判是“事实”或“专业知识”,总之它是正确的。然而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真相,它是随着人生长的过程形成起来的看法,正确与不正确不能被轻易衡量。这也使评判的“事实”对情绪的反应没有任何影响,也就是说我们对评判的反应是感性的,而非理性的,这时防御模式很快会出现在受到评判的人身上,孩子可能将不再倾听,并视评判的人为伤害,不再予以信任。教练精神提倡客观地看待另一个人,这也就是不将别人的生活和自己的进行比较,这是热爱并尊重自己的体现。当教育者这样做,就保有着自己的根基,相信着每个个体的发展能力,承认因材施教的重要性,而不去做比较而下结论。
像教练一样保持好奇心,教育者给予儿童充分信任。信任让人感觉自信与安全,而怀疑使人恐惧不安。许多的怀疑来源于老师、家长及同伴的评判,当我们让孩子相信有正确的方式,他们就会担心与正确不一致的方式,从而局限于从对到错或者从错到对的思维方式。教育者首先要试着从非黑即白的视角中走出来,因为当一个人相信黑,就不允许自己站在白的一面去感受。教练精神提倡用“允许不完美”的观点来看事物,使自己变得开阔,首先达成自我信任。当教育者带着充分的信心来到其教育对象的面前,才能不去批评,感受他们的观点,体验他们的感受。这是育人的基础。尊重每一颗种子独特的生长轨迹,让他们依据自己的方式充分地发展,这是成长的目标。
试想一下你作为儿童教育者对每一位小小个体给予着接纳的眼光,孩子们都喜欢同你多说两句,而你也欣赏他们的成长,无私地为他们的行动喝彩。你心中没有批评,而时刻感谢生命中的收获。你以全然的自我出现在孩子面前,使他们感受到自然的爱;你以感恩、宽容的姿态出现在孩子面前,令气氛信任并融洽;你以尊重并承担责任的形象投入到日常相处中,给予孩子勇气与尝试的动力。这些都是实施教育所追求的美好愿景,当教育者决定邀请教练精神加入陪伴的过程,它将为被教育对象注入前所未有的美好转变。他们会带着欣赏的眼光鉴别哪些行为是孩子的天然特质,要予以发扬光大,哪些是对他将来生存不利的习气,可以帮助孩子减少或去除。这时的判断不是评判,而是带有专业眼光和经验的界定,为个性化地设计教学内容和形式做好准备。
重点应用的教练技能
儿童教育工作的难点也是最宝贵之处在于一切教育目的要回归到培养“人”,构建完整人格。教育者尊重孩子的自主意识、启发孩子的感受能力,保护孩子天然的探索精神和质疑精神、构建对工作和解决问题的热情,都是实施教育的必要达成。教练精神的引入,可以帮助教育者转换观点,从自身入手通过调整自我状态更积极地面向教育对象,体会儿童的要求背后的需求,更好互动,以实现高效的教育实施。
教练技能之向内看替代向外看。通常实施教育的人习惯去注意孩子,他们在做什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他们是如何做某些事情的?而实质上,当缺少对内的关注(即教育者对自身的关注)这些观察将失去中立的价值变成评判的来源,甚至引发焦虑直至不恰当干预的结果。教育及陪伴的实质是自我实现的一方面,马斯洛人类需求五层次理论中提到自我实现是人类需求的最高层,当人们实现自己的潜力,使自己做出自己所期望的行为,才感受到最大的快乐,而其实现的基础是产生意识。一个人只有向内看自己的身体、精神、思想及行为时,意识才开始产生。停下来审视自己,有意识地观察自己的言行,慢慢地通过收集的关于自己的信息来了解自己是教育者必须达成的修炼。当教育者更专注自己的优势,就能更好地利用它们。从而发现属于自己的上升轨迹,并通过观察感受来了解内心的信念,这时在教育的过程中能够掌握应对的最舒适角度,并随时根据自己的感觉进行调整。具备了良好的自我控制力,更容易实现放下期待与比较,接纳孩子本来的样子,顺应自然发展的情况或选择有益的教育方式。
因此,教育者应勇敢尝试从现在起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任何事情发生时,注意到自己开始了怎样的对待?让自己在其中承担了怎样的责任?做了哪些行为?带来了哪些情绪?怎样影响着自己接下来的教育实施?这同最初的教育理念一致吗?如果做一些改善呢?能做的有哪些?
教练技能之先聆听而不是先表达。当教育者希望把自己掌握的知识传递给儿童,通常会专注于发言,把自己想说的道出来的同时,也加入自己的观点,而这时往往受教育的儿童的观点对我们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了。因此,要做到心甘情愿的聆听,请先把自己的需要放下。有很多时候比事实更重要的是别人认为的事实是怎样的,因此了解他人的看法对我们很有帮助。对教育者来说,儿童的看法也一样宝贵。理性的角度上,听到的信息帮助我们厘清想法,而感情上对方也因为被听到而感激并信任。回顾一下你被很好倾听的时刻,对方关注着你,聚精会神地和你谈话,因而将你所需要的反馈给你,孩子也值得体验这样的感受。教练提供的一项有价值的服务就是聆听,客户是谈话中的焦点,因此大约有80%的时间教练是在做有力的倾听。因此教练精神提倡好好地听,教育者可以试着多听少说,听孩子说的时候纯粹地听,不轻易被环境打扰,不去构思自己如何施教,不试图套用自己的信念,教育者进入和孩子频率相似的互动中,也就有更多机会真正理解他们。当忍不住想说出自己的想法,试试把要说的观点变成一个探寻式的问题,例如:“那你是怎么看的呢?”对双方都是一个绝妙的思考机会。
教练技能之还原事实而不是急于评价。生活中常见的是我们将自己的意见给予了别人,然而却并没有辨别这些语言中的有效部分。教育者与儿童之间最好的沟通是真诚为基础,最好的沟通效果是建立信任和有新的发现。当教育者的反馈是针对某一名儿童个人,这时他一定是情绪化的,而受情绪影响下的脑部做主观反应,使得讲话者开始批评。而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使得他们同样陷入情绪,当演变成情绪对抗,那针对事实的教育机会也就失去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看到事情经过就不要试图去描述,研究表明,儿童对于任何评判性的话语、质问都接受其暗示作用,轻易将自己的思维导向非事实的方向。因此引导性的还原是变相的评判,教育者应更多进入以事实为依据的有效沟通中,这时儿童作为谈话的另一方也因此受到积极影响而愿意检查自己的观点,这样事件、人物的真实性得以最大化地讨论,才能获得融洽的心灵接触。对话过程中教育者提出的问题也是值得关注的,封闭性问题基于教育者观点比较被普遍使用,例如“你刚才打他了是吗?”,孩子只能选择是或不是来回答,那么利己的人性使你得到的答案一定是“不是。”以及辩护词。可以用开放性问题代替,例如“能和我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教练技能之提问代替建议。“你还小,不懂的事很多。”是一个特定的贴在儿童身上的标签,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成人给出“这样做会更好。”的建议。我们看到,建议首先暗示了评判,提出建议意味着我们断定我们更加了解,同时不相信孩子可以为自己的生活负责。长此以往,孩子停留在被强调的问题上,花精力抵制自己的内疚。教育者应有的角色是引领儿童去找到解决方案,这个方案也许只适合他自己,但没有关系,他会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建议来源于观察,教育者可以不做任何加工把这些发现传递给孩子,以期得到他们对此的回应,例如,“我感到你很生气,你在扔玩具。”看似平淡的一句话,说得中肯则能带孩子马上反观自己的行为。而加工后的话语看起来是这样的:“你应该平静一下!。”“你忘了老师讲的,应该这样做……”好的反馈是客观的,它的目的是让听者受益。反馈之后提出好问题,有助于孩子跳出自己思维所执着的方面,而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清形势,帮助他们了解自己做的事情。例如:“能告诉我你扔东西时的感觉吗?”“你看到小朋友们对此有什么样的反应?”需要注意的是以“为什么”开头的问句通常是诱导性的提问,例如“为什么你这样对待他?”(暗含他这样对待别人很不好)“为什么你不能换一个区域去玩?”(质疑他没有能力控制局势、没有趋利的能力)。
教育实施中的教练示范
实例分析一:
多多是个3岁的小女孩,她最近忽然表现出强烈的对安全感的需求,就连妈妈上厕所这一小段“不见”的时间都会引发她的大哭抗议。妈妈觉得女儿小题大做,“被需要”成为了愤怒情绪的导火索,每次都高声制止多多继续哭,并且训斥她要勇敢,冲突愈演愈烈。
这位妈妈决定带着教练精神改善一下目前的状况,
首先,她做了自我反思,发现最近工作中增加的新任务使她颇为焦虑,甚至回到家还在想着第二天的项目。她因此试着转换角色,在回家之前告诉自己:陪伴的时间到了,要和家人温馨地在一起。
然后,这位妈妈关注了一些多多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情感发展的信息,她发现三岁左右是孩子能力飞跃发展的时期,而他们也因此获得很多情感上的冲击,例如挫败或群体中的复杂体验。而孩子的解决方法之一也许就是在亲近的人身上不断检验安全感。
有了自己调整及科学的信息,这位妈妈提升了对孩子行为的接纳,这也让她有机会站在中立的角度看多多的表现并反馈。当这位妈妈又一次从卫生间走出来面对高声哭喊着“妈妈!妈妈不许走!”的女儿,她发现自己平静了许多,
妈妈:“多多,我就在厕所里,没有走。”
多多哭:“看不见你!不行!”
妈妈:“我就在家里。”
多多哭:“你不在家!”
妈妈:“哦?你觉得哪里算是家呢?”
多多停下了大哭,想了想:“客厅,卧室,厨房都是家。”
妈妈:“哈!我觉得厕所也算家!你觉得呢?”
多多笑了起来:“我给忘了!”
……
这个案例中的妈妈开发了意识,从自身做起是解决任何问题的最好切入点,她利用外部资源加速了自己对孩子的接纳。在置身冲突的过程中她仅仅丢弃了对孩子“无理取闹”这个评价,就使孩子感受到了安全空间。并且妈妈利用开放式的问题引导孩子看到自己的哭闹并不是嘴上所说的理由,相信多多在体会被爱包容的背后内心也有了丰富的自我检视的动作。
一次的关系改善就是迈出重大的一步,这位妈妈有了信心继续她的耐心陪伴。大多数时候,教育者用开放式的问题可以成功引导孩子走出自己的小世界,也要时刻注意检视它们是否足够开放或带着评判?经过练习,即兴发明的教练式问题将越来越自然。
案例分析二
奶奶把脚摔伤了,可可作为一个充满爱心的4岁孩子特别重视这个照顾奶奶的机会。来到奶奶家可可先是去浇花,但是水壶里的水洒了一地。
可可:“奶奶对不起,我把水洒了。”
奶奶:“哦是啊,看来我得拿墩布擦一下。”
可可拿了掸子想拂去柜子、桌子上的灰尘。他做得很卖力,可是用力过大把桌上的小台灯碰倒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把小台灯捡起来看了看:“不用担心……不过肯定是要换一个新灯罩了。”
可可有点没信心,他低着头在屋子里走,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好帮手。奶奶看到他失落的样子说:“可可我很需要你帮忙下楼把报纸拿上来。”
可可很高兴,他跑下楼把报纸从信筒中使劲拽出来时却撕了一个大口子。可可难过地说:“奶奶,我真希望自己能做您的小帮手。”
奶奶:“你的确是一个小帮手。”
可可:“不是。我洒了一地水,还打翻了灯,报纸也撕了。”
奶奶:“每个人都会碰到意外,出点差错。我不也是吗?”奶奶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实际上你帮了我很大忙呢。”
可可很惊讶:“真的吗?”
奶奶:“真的。能依靠你,和你做好朋友享受生活的乐趣就是我想要的帮助。”
可可笑了:“我也特别想和您做好朋友!”
这个案例中奶奶知道自己的初衷是享受孩子在这个陪伴的经验里的成长,于是她不使用指责性的话语对孩子本人发表观点,而是当出现问题时陈述问题及可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在平静的心绪下用心地观察可可的动作、表情和语气,给予他新的任务。她在适当的时候做了共情的动作,让孩子意识到原来糟糕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奶奶后来表达了她的感激,但她并没有说“你是个好孩子。”或是“你很棒。”这样的词语。这体现了教练的无评判精神。当孩子受到评价性赞扬的压力干扰时,他们会总是向他人寻求认可。而教育者要做的是在这些机会中夸奖孩子好的行为和成就,在描述性的话语中(我可以和你做好朋友,你陪伴我享受了生活的乐趣),使孩子得出自己的结论,并在心中积极重申中形成依赖自己内心的评价的习惯。
案例分析三
6岁的优优在院子里擦他的自行车,妹妹拿起一块海绵想要帮忙,于是优优让她来擦车把,自己提着桶去换水。妹妹擦得起劲儿,车子在摇晃中倒在了地上。优优看着他心爱的自行车大声说:“我的车漆都被划掉了!”
优优觉得这全是妹妹的错,他要把平时分给妹妹玩的玩具全都拿回来!他没收了小鼓——它是妹妹玩喝茶游戏的桌子,还从卧室里找到穿着裙子的士兵,以及沾了水渍的故事书,优优越来越生气,看看妹妹把他的玩具搞成什么样子了!这时妹妹走过来要把自己最好看的贴纸送给哥哥,可是优优不想接受。他甚至拿出胶带要把他和妹妹的卧室一分为二,互不侵犯!
这一天的晚些时候,优优在玩爸爸的汽车模型时把车的后视镜弄掉了,他很慌张地用胶条贴了一下放回了原处。
爸爸:“优优,我的汽车模型好像出了点问题。”
优优:“对不起,它掉到了地上,然后摔坏了后视镜。”
爸爸:“没关系,但我想下次还是让我来修理吧,你看胶条贴上去并不好看也不牢固。”
优优:“你不生气吗?”
爸爸:“没生气,因为我知道生活中总是有“事故”发生。”
优优:“妹妹弄坏了我的自行车我就很生气!”
爸爸:“弄坏了你的自行车吗?那你觉得妹妹是什么感觉?”
优优:“她……肯定也觉得很抱歉。其实自行车就是掉了点漆……哦爸爸,等一会儿我再和你粘汽车吧!”
优优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出去找到妹妹,拉着她来到自行车跟前和她道歉,并接受了妹妹给他的贴纸,贴在了被划伤的位置上。
这个案例中,爸爸把经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冲上去干预,给孩子时间让他们体会各种情感,悲伤、愤怒、喜悦都是成长心理力量的机会,爸爸就像教练一样相信优优有自然的情绪发展和度过的能力,并在适当的时机深化教育。
这个过程中同样首先做中立的描述,孩子在没有内疚的情况下才可能与你回顾并讨论事件。爸爸陈述自己的观点“我知道生活中总有事故发生。”看似没有得到回应,却在孩子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新视角的种子。接着爸爸的教练式提问带领有情绪的优优看清事情的真实样子,“自行车被弄坏了吗?”的问题让孩子有机会重新审视事情带来的损失,在更正描述中也在心里放松下来。爸爸的下一个问题引导优优“以己度人”,在他讲出自己的感受时邀请他看看妹妹那时会是怎样,脱离以自我为中心去理解别人的需求和感受。
结束语
人类探索儿童发展过程中的最大发现是,儿童的精神中既有与生具来的个性特质,又有很强的可塑性,也就产生了走向各种方向的教育行为。有家长认为孩子就像一张白纸,写什么就会得到什么,于是把力量放在知识的灌输上,试图更多地在孩子这张纸上留下印记。有的认为孩子是放养的好,自动学会生存,于是不在乎给孩子准备怎样的成长的环境,无界限,反而让孩子感到被忽视。在中国中产阶级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现象有很多家长把孩子当作宠物,成人在心理上停留在孩子的角色,并把这种情感投射到孩子的身上,他们看起来在陪伴孩子,实际上更多地想到如何满足自己情感上的需求。也有一大部分孩子被一家几代所珍视,上帝一样供养着,扭曲了尊重与自由的概念,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立刻被满足。而进入群体环境中,例如学校,教育很多时候一味遵循前人留下来的模式不敢改变,教育只是教师的作品和职业,这样的教育对孩子来说可能是灾难。
是时候改善一下了,带着教练的品质成为一名真正的教育者,看到自身对自己及孩子的期望,尊重他们身上大自然的密码,用无边的包容来理解孩子,用无比的信任来解读行为,用探索的眼光带领他们展开精神的发展。教育者站定自己的立场,真正看到自己对儿童实施陪伴的价值、实施影响的效果,像一名生命教练一样与他们同行。
参考书目:
[1]儿童心理学手册:第6版. 第四卷,应用儿童心理学/(美)William Damon & Richard M. Lerner主编 林崇德等译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5
[2]谁了解孩子成长的秘密:关键期的关键帮助/李跃儿著 南宁: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2009
[3]倾听孩子/(美)Wipfler, P.著 陈平俊等翻译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