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earch Paper By Shu Ju (Sunny) Tseng
(臨終陪伴教練, 台湾)
《有位婦人哀求佛祖救她病危的母親,
佛祖說:你去找一個從沒死過人的人家,要一跟稻草來,我就可以救你的母親》
1.) 緣起
大學畢業那一年,正當我興高采烈準備收拾行囊參加最愛的社團活動時,接到母親的電話:「你爸得癌症,是末期」.我不記得我說了些甚麼,但那拿著電話呆立著的畫面,我記得好清楚.兩年後,父親走了;十年後,母親也走了.我一直認為父母的早逝是我最大的遺憾,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周遭的朋友們開始面臨至親的離世(父母、配偶、子女、手足、寵物…),看著慌亂的朋友,我才體認到:原來,爸媽用他們的離開,帶給我最美的祝福與禮物,用我的學習,陪著朋友,走過傷痛、看到希望.「五十而知天命」,《臨終陪伴教練》,我願是我的天命。
2.) 臨終陪伴教練的定義
『如果將臨終看作是毛毛蟲羽化為蝴蝶的過程,毛毛蟲是身體,在臨終的過程中,身體不斷地衰敗;蝴蝶是心靈,在臨終過程中,心靈不斷地成長.一般人只有看見「看得見」的身體,並且對身體的毀壞感到萬般的傷心及不捨.一旦接近臨終病人的照顧者,能夠培養出看到臨終者心靈成長的眼光,那麼照顧者就會明白:不可避免的臨終,原來是一種恩寵,是一個生命的禮物.作為一個臨終照顧者,並不是因為他特別有愛心或耐受力,所以可以勉強自己,一直撐下去;也不是因為他特別無情或冷漠,所以對臨終過程中病人所受的苦,具有不受影響的免疫力.真正的原因是:雖然照顧者所照顧的是醜陋的「毛毛蟲」,卻也在陪伴的過程中,看到了羽化後的美麗「蝴蝶」.每當照顧者感受到病人不斷地在心靈上成長時,他彷佛見到毛毛蟲逐漸蛻變成蝴蝶一般.那麼,即使只在一旁陪伴,照顧者也領受到了這一份生命的禮物.』~~《安寧療護會訊》第53期,2004年6月,石世明 心理師
如果,教練的真意是從「現在」看「未來」,面對「臨終」的發生,「未來」的主人翁是誰?是離開的病患還是目睹一切過程的照顧者?而這一切的發生與感受,是隨著葬禮的結束而告終,還是屬於照顧者的部分才正要開始?而這屬於最私密的對話,要不要說?會不會說?能不能說?誰會說?誰能說?向誰說?如果要說,可以怎麼說?
『家人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一起歷經喪親的失落,卻不一定是最能獲得情感支持與安慰的來源』『一個悲傷反應強烈的人,因為悲傷難以被理解、被接納,可能因此發展為更複雜、更漫長的悲傷狀態;而一個封閉感覺,急著恢復生活步調的喪親者,也可能因為面對一個相當悲傷的親人後,擔心家庭癱瘓,擔憂造成親人更強烈的悲傷反應,或更大的心理負荷,決定更不坦露自己真實的悲傷』『解決的方法在於「理解」,理解對方狀態與行為背後的意義:理解因為關係遠近的不同,適應的時間有所不同;理解對方承受情緒的能力不同,表現出來的反應也不同;理解對方行為中的善意(例如:有人不願表達難過,是把注意力放在支撐家庭與照顧家人;有人一直表達悲傷痛苦,是在表達對親人的愛與不捨)』~~~《於是,我可以說再見—悲傷療愈心靈地圖,作者:蘇絢慧》
面對同一個病重或往生的對象,傳統上會認為,家庭是最堅強的相互支持系統,家人間相互的安慰與協同照護就是最緊密的連結,況且隨著傳統喪葬儀式的告一段落,陪伴照顧者理應就可以放下一切牽絆,展開屬於自己的生命旅程。事實果真是如此嗎?在東方社會,特別是華人地區,「死亡」,似乎是個特別禁忌、避談的話題,臨終病人一旦提及身後事的處理,身旁的人往往會以「不要想那麼多,你的病很快就會好起來!」為說詞打斷病人期待中的討論,一旦臨終真的來到,最親近的照顧者又往往被仰賴知道病人的真實意願。這時,親近照顧者「不知其真意」的壓力與「沒有好好聽病人遺願」的懊悔,加上原本看似忙碌的照顧時間隨著喪禮結束而頓時空白。就像一顆充滿氣的球,如果沒有適當的宣洩,終將爆破。這個可以對談的對象是誰?家人,避談;心理師,哀傷是一種病嗎?似乎還遠!;教練,傾聽與陪伴的最佳角色與人選。
3.) 臨終陪伴教練和心理諮詢
哀傷治療是心理諮詢的重要領域之一,《臨終陪伴教練》與心理諮詢的區別為何?為何有其存在的必要性?誰是《臨終陪伴教練》的教練對象?
身為臨終陪伴照顧者,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必然身陷於與臨終者永久分離的情緒泥淖中無法自拔(無法自拔者,多偏向于心理諮詢的領域),更大多數的人是如常地依著生活步調向前邁進。既然生活能如常地向前邁進,《臨終陪伴教練》的需求為何?
「心理諮詢重點在于對過去發生的事的感受與經驗,而coaching則是以目標制定和激勵客戶向前邁進為導向。
心理諮詢師的特點是幫助失調的人變得協調,而教練是幫助協調的人變得優秀。心理諮詢師的另一特點是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獲得心理健康,而教練是督促心理健康的人有更大作為。Coaching不是依靠過往來獲得成長,而是著重未來的。Coaching是行動導向的。Coaching注重的是客戶的現實狀況,客戶的願望以及如何實現。」~~《ICA課件「何為教練」》
以面對父母親離世為例,大多數的人有極高的機率會加入「孤兒俱樂部」,差別在於年歲的不同。面對幼年喪親者,世人多會加以憐惜與扶助;但試想,面對喪親的感受衝擊,是隨著相處時間的累積而增加或減少?喪親後的精神關懷,是隨著喪親者年齡層的攀升而增加或減少?喪親後的經濟援助,是隨著喪親者年歲的增長而增加或減少?對人生得失的感觸,是隨著喪親者經歷風霜的增長而增加或減少?對未來生活的自主意識,是隨著喪親者累積閱歷的多寡而清晰或模糊? 《臨終陪伴教練》的教練對象以及教練對談焦點在於:將面對臨終的過程,視為對談的起點,對前景有所思考;透過回顧臨終照顧陪伴,內觀coachee最珍視的價值;面對未來的挑戰,探詢coachee可用的資源;從陪伴臨終者的單一事件,延伸探討coachee在工作或生活其他層面的應用。
4.) 臨終照顧者的狀態與教練階段
臨終陪伴者從病人的照護到病人的往生,會經歷什麼樣的思考轉折過程,教練又該如何與其展開對話?—理解照顧者的經歷與自我對話,是《臨終陪伴教練》的第一步。
『面對家人即將死亡的心理準備~~~《陽光.希望.愛飛揚-udn 部落格》
- 重建自己面對死亡的態度—將悲傷轉為祝福,親人終於擺脫病痛,能夠離苦得樂
- 找到宣洩悲傷情緒的管道—透過書寫或畫圖,記下點點滴滴的美好回憶,親人始終未曾離開
- 尋求宗教信仰的寄託—「往生西方極樂淨土」,塑造美好光亮的世界,天堂團聚
- 把握最後陪伴時間,不留下遺憾—多給予肢體上撫觸,讓雙方都有被愛的感覺
- 尋求安寧療護,讓家人平和善終—「接受」病人即將死亡,不因「自責、遺憾」而一直處在悲傷情境裡
- 瞭解病人臨終、瀕死現象與處理方式—預先做好認識,避免錯失陪伴家人的時間,徒留遺憾與自責
- 完成幸福四件事,作最後的道別—「謝謝你,對不起,再見,我愛你」,讓雙方有機會表露自己的情感,作一個完整的交代』
『哀傷不是拒絕放棄對目標的依附,而是期待持續關係的積極功能;哀傷除了是一個哀悼失落的過程,同時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與其對質哀傷者抗拒哀悼,不如同理和支持以創造一個讓當事人得以重組自我的機會;哀悼是再學習的過程,不是指獲取資訊或精通理論,而是指在沒有這個人之後,再度學習做人和做事;哀傷者必須學習重建個人失落經驗的意義和個人的生命故事,而協助哀傷者建構失落的意義在於
- 思考失落與死亡的正向意義
- 思考不再悲傷的個人意義
- 重新思考與死者關係的意義
- 重新思考死者的意義
- 重新思考自己的意義
- 重新思考人際關係的意義
- 重新思考生命和人生的意義』~~~失落與哀傷諮商工作坊–吳秀碧教授,2013年』
綜合以上資訊,筆者將《臨終陪伴教練》的對話分成四個階段,分別以時間軸(被照顧者臨終前/被照顧者臨終後)及對話對象(陪伴照顧者/被照顧者)為X軸與Y軸
『階段一:自我建設期』:面對被照顧者即將臨終的事實,透過教練的提問,陪伴照顧者如何建立面對死亡的正向態度,將悲傷轉為祝福,重新思考自己以及生命的意義
『階段二:圓滿道別期』:與臨終者最後的相處時間,透過教練的提問,陪伴照顧者可以思考在有限時間條件下,對臨終者,對陪伴照顧者,哪些事情想(能)做與不做
『階段三:羽化祝福期』:被照顧者臨終後,透過教練的提問,對陪伴照顧者而言,來不及表達的情感或是來不及得到的回饋,回顧思考與臨終者的關係,重塑積極觀點
『階段四:自我完整期』:被照顧者臨終後,透過教練的提問,陪伴照顧者回顧臨終陪伴過程,重新思考整個歷程對自己以及對人際關係的潛在信念及對未來的觀點
《臨終陪伴教練》對話的關鍵意義,在於透過教練的提問,讓臨終陪伴者可以在一個不帶任何評判,全然安全以及信任的環境中,有一個對話的空間,將自己的觀察與思考,透過對話的形式,有所抒發,有所整理。雖然眼見的是臨終者軀體的敗壞,但透過提問與對話,看到的是生命背後的積極觀點,幫助coachee在面對事件的發生,做出更具可能性的選擇。
5.) 臨終陪伴教練階段 教練對話
對應《臨終陪伴教練四階段》,教練提問
『階段一:自我建設期』:被照顧者臨終前,陪伴照顧者可以有的自我對話
Q1:可以說說你經歷了甚麼樣的過程嗎?你看到了哪些狀況?
(最深刻的印象?最難以接受的部分?最大的失落?最難以割捨的?最想迴避的?…)
Q2:你如何得知這個罹病訊息的?知道罹病時的第一時間反應?親自目睹的反應?
Q3:面對這些發生,你有甚麼感覺?
(愧疚/遺憾/痛苦/孤單/害怕/脆弱/憤怒/抱歉/悲傷/感覺不到感覺…真實的接觸
自己內在的情緒感受,不給評判,僅僅真實的容許它們確實存在於生命之中,不去
躲避也不去掩蓋;它們構成了對生命的體會,也幫助瞭解生命究竟被改變了什麼.)
Q4:這些感覺代表了什麼?
Q5:它如何影響你?(對你個人的整體影響?你的心情?你的個人日常行為?你對人和人
生的看法?你個人的身體與生理健康?你的人際關係?你個人的整體影響?…)
Q6:可以請你描述一下,在整個過程中,你所觀察到哪些家庭成員有什麼樣的表現嗎?
Q7:這讓你聯想到甚麼?
『階段二:圓滿道別期』: 被照顧者臨終前,陪伴照顧者與被照顧者已完成或未完成的對話
Q1:你最記得被照顧者對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這些事帶給你什麼樣的感覺?
Q2:現在的你特別想對被照顧者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你想這麼做?
Q3:你最想聽到誰(被照顧者/家庭成員..)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
Q4:如果對方說了或做了這些,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對他,又意味著什麼?
Q5:如果對方沒說或沒做這些,可能是基於哪些原因?
Q6:你知道你即將面對哪些狀況嗎(包含被照顧者的身體與心理變化)?
Q7:你做了哪些準備?有哪些資源可運用?
Q8:此刻的你,想做(會做)些什麼事?有沒有時間表?
『階段三:羽化祝福期』:被照顧者臨終後,陪伴照顧者與被照顧者已完成或未完成的對話
Q1:我可以邀請你畫下來告別式當天的場景嗎?(請你跟我分享你畫了些什麼?)
Q2:看著這幅畫,你想到了甚麼?
Q3:這個場景,對往生者,代表了甚麼?對你,代表了什麼?
Q4:如果你有100%的決定權,你想在這畫面中增加些什麼?拿掉些什麼?可以談談你
的想法嗎?這些對往生者意味著什麼?對你代表著什麼?
Q5:如果有機會可以讓往生者再聽見你想對他說的話,你會想對他說什麼?
(請你花十分鐘寫一封信給這位往生者(寫完之後),請你念出信的內容)
Q6:念完信之後,你有什麼感受?
Q7:如果還有機會,你會想跟他(往生者)一起做些什麼事?
Q8:邀請你再畫一幅圖,是往生者現在在天堂的樣子(他正在做些什麼?)
(畫完之後,可以請你跟我分享你畫了些什麼?)
Q9:看著這個畫面,你想對往生者說些什麼?對自己說些什麼?
『階段四:自我完整期』:被照顧者臨終後,陪伴照顧者可以有的自我對話
Q1:如果說這整個經歷是個學習,你會說你學到了什麼?
(對人生和生命有何不同的闡釋?未來主要的期望是什麼?對自己許下什麼承諾?)
Q2:如果再次經歷相同的狀況,你會有什麼感覺?你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Q3:如果有一個人正在經歷與你類似的過程,你會對他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你會建
議他做什麼?不要做什麼?
Q4:透過今天的會談,你會帶走些什麼?你會做些什麼?
Q5:這些學習與帶走,讓你聯想到生活中的哪些經驗嗎?
Q6:如果請你用一句話或一個畫面來總結這整個過程的討論,你會怎麼描述?
Q7:如果你就是那個守護著自己的小天使,你想對現在的你說些什麼?
Q8:看這現在的你,往生者會對你說些什麼?
Q9:如果會談必須在此告一段落,現在的你想跟我分享些什麼?
Q10:可以請你告訴我,現在的你跟會談前的你,有什麼一樣?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6.) 臨終陪伴教練的延伸應用
筆者將以上的教練提問內容,做了一個簡單的調研,詢問受訪者認為這些對話讓他聯想到什麼?可以做為哪些方面的應用?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受訪者除了回想自己曾經經歷的臨終照顧陪伴,肯定教練對話對於臨終照顧陪伴者提升面對未來生活的正向能量之外,75%以上的管理者(特別是業務團隊的帶領者)均提到,這樣的對話過程對於釐清同仁「莫忘初衷」一定能有很大的助益。
業務工作的項目之一就在於持續、主動地累積銷售額,為企業創造獲利的同時也為業務員自己帶來收入。優秀的業務員必須具備有高度的自我挑戰意願以及面對挫折的容忍度(畢竟成交不是單方面的決定,更多的變數在於購買者的意願),業務團隊帶領者如果能清楚了解轄下業務員的事業動機與及其價值觀,適時結合收入目標,在業務工作推動與業務員低潮輔導上必定能有很大的助益。
坊間有關「目標設定」、「重燃事業動機」等業務能力提升常用的工具不外乎是目標視覺化(用文字或是圖片製作目標版)、成功人士分享(試圖激發有為者亦若是的群眾效應)、活動管理追蹤(落實客戶拜訪量執行)。這些工具有個共同的挑戰即在於因為無法探究coachee內在真正價值觀,往往讓對話流於表面,對coachee的工作執行與業績達成無法自發性的運轉。
內在價值觀對人的影響力,就像冰山下的巨大基座,支撐著整座冰山的穩定性。如何透過聚焦式的對話,幫助雙方看見生命中最重要的排序。幸與不幸,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生終有一天要加入「孤兒俱樂部」。《臨終陪伴教練》,透過教練的提問,幫助coachee找到內在動力,不留遺憾地往前邁進。
國際教練聯盟(ICF)對教練的定義提到:「專業教練作為一個長期夥伴,旨在幫助客戶成為生活和事業上的贏家。教練幫助他們提升個人表現,提高生活質量。」
《臨終陪伴教練》,除了提供給臨終陪伴照顧者一個對話空間之外,對於提升員工生產力的企業教練,也有了另一個思考。
7.) 結語
因緣際會下,曾經將我的學習與整理帶了幾次工作坊及教練會談,看著與會的人透過教練的提問,壓抑或任由情緒釋放的過程,我知道,漲滿的氣球正在騰出空間。如果,面對親人的罹病或死亡是人生必修的功課,就像每個人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會被感冒病毒侵襲,有些人可以靠自體免疫系統痊癒,有些人必須經由醫師診治服藥,有人必須住院,甚至有人因此而喪命。《臨終陪伴教練》,希望提供一個資源與支持,讓臨終陪伴者知道:不是只有他很感概、不是只有他很懊悔、不是只有他一旦提及就不能自己。有一個安全的環境,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瞭解他的感受,知道他的需求,想要聽他說一說,願意跟他聊一聊,看看過去,想想現在,描繪未來,拉著他的手,陪伴他一起走一段生命歷程。
對我而言,不管父母離世多少年,不管第幾次回顧,我的哽咽與眼淚沒有缺席過(即使在我整理這份論文的當下,也是..),但也就因為清楚知道,透過整理與釐清,現在的我,懷抱著的,不是悲傷,而是祝福。『所有的熱情都盲目,除非你有知識;所有的知識都無用,除非你有工作~~~先知』,用我的熱情、用我的知識、用我的能力、用我的收穫、用我的體驗、用我的投入,讓這『臨終陪伴』的人生的功課,因著教練,陪著coachee,看到前進的動力與希望。
『我們向上帝祈求希望,他卻允許黑暗降臨;我們走出了黑暗就擁有了希望
我們向上帝祈求平安,他讓我們學會珍惜;我們開始滿足珍惜就擁有了平安
我們向上帝祈求力量,他卻給我們困難;我們克服了困難就擁有了力量』
參考文獻
- 《安寧療護會訊》第53期,2004年6月,石世明 心理師
- 《於是,我可以說再見—悲傷療愈心靈地圖》作者:蘇絢慧
- 《何為教練》— ICA課件
- 《陽光.希望.愛飛揚》—udn 部落格
- 《失落與哀傷諮商工作坊》–吳秀碧教授,2013年
- 《先知 The Prophet》—作者:Kahil Gibran